玛格丽特·里布尔(Margaret Ribble)博士以医生的观点认为,婴儿的需求最好由“母爱”来满足。温尼科特(D. W. Winnicott)博士在讨论“足够好的母爱”时,给了我们一个治疗师的观点。
里布尔和温尼科特都强调母乳喂养以及它是如何塑造孩子的生理和心理的,但也强调这不是因为母乳喂养本身,而是伴随而来的母爱。温尼科特指出,当乳房“不起作用”时,母亲无法“决定”让它起作用——这超出了母亲的意识控制范围。“母亲无法通过刻意的努力用母乳喂养。她必须等待自己的反应……”。所以他认为“足够好”的母爱对孩子来说是一个完整的“抱持”环境,在婴儿早期尤其重要。
什么是“足够好”的母亲?
温尼科特将足够好的母爱描述为:在婴儿心理快速成长的生命早期,给婴儿安心的抱持环境,并在童年时期扩展到社区。
温尼科特告诉我们,婴儿的先天倾向推动了他的成长,但他们需要一个促进性的环境,特别是在生命初期几乎绝对依赖照顾者的时候。
“一个促进性的环境必须有人性的品质,而不是机械的完美,所以‘足够好的母亲’这个词在我看来是描述为了满足孩子遗传的成长过程中发展成现实个体的需要。一开始,整个发展的发生都是由于极其重要的、遗传的发展趋势——整合、成长、某一天让孩子想要走路等等。如果有足够好的环境条件,这些事情就会发生在孩子身上。但是,如果促进性的环境不够好,那么这条生命之线就会被打破,这种强大的遗传倾向就不能带着孩子去实现个体发展。”(温尼科特,1990年)
足够好意味着做母亲的开始
“对婴儿需求的高度适应……是一种巨大的能力,母亲通常必须全身心投入到对婴儿的认同中。怀孕结束和孩子出生,她们非常认同孩子,几乎真的知道婴儿是什么感觉,所以她们可以适应婴儿的需要,婴儿的需要能得到满足。”
然后婴儿就能够沿着先天的发育过程继续成长,这就是健康的开始。母亲为婴儿的心理健康奠定了基础,而不仅仅是生理健康。
好的母爱有什么益处?
如果有足够好的抱持,就可以很好地奠定孩子的人格基础。婴儿不记得被抱持得很好,他们记得的是被抱持得不够好的创伤体验。这不是一种外显记忆,而是一种不安全、不被欣赏、不自信或不被信任的内隐记忆。
一个拥有良好抱持的婴儿会成为一个满足、安静的婴儿。照顾者已经学会识别婴儿的需要信号——躁动不安和脸部表情——并迅速采取行动来减轻婴儿的不适。婴儿从母亲对他的管束中学会约束自己。婴儿的身体系统学会不用极端的方式表达需求信号,而发展出一个平和的个性。
怎样才能成为一个足够好的母亲呢?
温尼科特警告专业人士,他们不能教母亲如何做母亲。在与接受过医务人员指导的母亲的谈话和观察中,他说:“母亲们经常发现,她们在一开始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她们无法自然地养育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逐渐地,她们设法摆脱了这些无用的知识,并安定下来,投入到婴儿的生活中。”
一个母亲是通过敏感和直觉了解育儿这些事情的。“她必须从更深的层次来了解它,而不一定是从头脑中语言表达的那部分来了解它。母亲对婴儿所做的主要事情不能通过语言来完成。这是很明显的,但也是很容易忘记的。”只有单纯和婴儿呆在一起,她才能获得更深层次的知识(最初是为了建立联系和相互熟悉)。
帮助孩子发展一种可预测性是“母亲对婴儿需要的适应”,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东西,但“实际上母亲只要把自己投入到对她宝宝的照顾,适应婴儿的需要就能做得很好,或是足够好。”读书并不能奏效,刻意努力也不行。对婴儿需求的适应取决于“大多数母亲在怀孕生产后发现自己处于的特殊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她们非常自然地定位于这个中心事物——婴儿,她们知道婴儿的感受。”
总的来说,母亲具有做一个足够好的母亲的本能。怀孕、分娩和产后生活的过程需要大量的支持,但也需要不受干扰的自然节律,包括最初的母乳喂养和母婴联系。这是婴儿健康心理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