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bbers Cave实验中的战争与和平,以及实力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
对于Sherif经典的Robbers Cave实验的典型复述突出了团体之间偏见的消除。但是最近对其的解释提出了一个揭露实力的恶化影响的更加阴暗的结论。
作为对偏见和冲突的经典研究,Robbers Cave实验至少有一个隐藏的故事。教科书的编写者们在采纳了某一种复述之后,那个著名的故事便在实验后的几十年间一直得到流传。在故事被不断重复之后,人们没过多久就将其视为事实,却忘记了这只是对于那个事件的一种说法,只是对于复杂的一系列研究的一种理解。当学者们追溯回Robbers Cave实验的时候出现了另一个故事,它给了我们对于这个发现的全新见解。
不过,我们还是首先来看我们更加熟悉的那个故事……
冲突和偏见
在这个实验中,21位11岁的小男孩被带到了奥克拉荷马州的Robbers Cave州立公园去参加一个夏令营。他们不知道其实自己是一个实验的被试。在这个旅行之前孩子们被随机分为两组。正是这两个小组构成了Sherif研究两组人之间如何产生偏见和冲突的基础(Sherif et al. 1961)。
当孩子们到达的时候,他们住进了单独的小屋里。而且在第一个星期中,他们并不知道还有另外一组人的存在。在游泳和徒步旅行中他们相互熟悉。两个组都给自己选了名字,并将名字印在自己的衬衫和旗子上:一组叫做老鹰队,另一组叫做响尾蛇队。
相互咒骂
现在两个组已经建立起来了,实验进入了第二阶段。两组人第一次发现了对方,并且不久后组与组之间的冲突迹象以语言上的侮辱这种形式出现了。
可是相互咒骂还不够。实验者希望大大加剧冲突的程度。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让两组人在一系列的竞赛中相互竞争。这渐渐加重了两组人之间的敌意,特别是两个组的所有得分被加在一起,而响尾蛇队最后得到了总分第一的奖杯。他们没有让老鹰队忘记这次失败。
响尾蛇队在球场上插上自己的旗子,将其据为己有。随后两组人开始相互咒骂,还唱着侮辱对方的歌曲。不久后,两组人就拒绝在同一个房间里吃饭了。
重归旧好
两组人之间的冲突被成功激化之后,实验现在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实验者可以让两组人和好吗?首先,他们尝试组织了一些两个组一起参与的活动,例如看一场电影和放鞭炮,不过没有一样管用。
实验者然后尝试了一个新的办法。他们把孩子们带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并给了他们一系列需要解决的问题。在第一个问题中,孩子们被告知一些破坏者蓄意袭击了他们的供水系统。在两组人成功合力扫除一个龙头旁的障碍后,第一粒和平的种子被播下了。
在第二个问题中,两组人需要一起凑钱去看一场电影。他们选定了一部大家都愿意看的电影。在那天晚上,两个组的成员又一次聚在一起吃饭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孩子们又“意外地”遭遇了更多的问题。关键的一点在于他们都拥有了更高一级的目标:两个组里的孩子们一起合作完成牵涉到他们共同利益的事情。最终,所有的孩子决定坐同一辆大巴回家。他们终于和解了。
Sherif从这项研究以及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其他类似研究中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他认为各个团体自然地发展形成自己的文化、人员身份结构和界限范围。我们可以把这两组孩子想成是微观世界中的两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政府、法制系统,并且他们划定界限,以此将自己和邻国区分开来。无论是在这两组孩子间还是在不同的国家之间,都是从这些内部结构中产生了冲突的根源。
Sherif的研究如此出名的一个原因在于,它说明了不同团体间如何才能得到和解,和平之树如何才能繁茂。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对更高一级的、延伸到团体的界线以外的目标的聚焦。似乎这也就是使响尾蛇队和老鹰队和好的原因。
另外的故事
总是被人们遗忘的是,这个实验并不是这种类型中的第一个,而是Sherif和同事们完成的一系列实验中的第三个。之前两个实验的结局就没有这么圆满了。在第一个实验中,孩子们团结起来对付一个共同的敌人,而在第二个实验中,他们又联手对付实验者。这又该如何改变我们对于原本的Robbers Cave实验的看法呢?
Michael Billig认为从这三项研究来看,Sherif的工作中涉及到的不只是两个组,而是三个。实验者本身同样也是系统中的一部分(Billig, 1976)。实际上,如果加上实验者,很显然他们是最为强大的一组人。两组孩子间的很多冲突都是实验者们精心安排的。实验者们有制造两组孩子间争端的强烈愿望。实验如果失败,正是他们的损失最大,而如果实验成功,也正是他们的收获最多。
实力关系
这三个实验中一个有“圆满”的结局,而另外两个并不那么圆满。它们可以被看成是一个强大的团体试图操纵两个弱小团体时可能出现的结果。有时候他们可以公平竞争(实验三),有时他们会联合抵抗共同的敌人(实验一),而有时他们又会联手对付更强大的那个团体(实验二)。
心理学家Frances Cherry觉得是第二个实验让这种分析显得可信。当开始反抗实验者的时候,孩子们显示出他们明白了自己是如何被操纵的(Cherry, 1995)。虽然Robbers Cave实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次“成功的”研究,和其他两次实验相比它显得更为实际。可是Cherry认为,在现实中更为常见的情况是团体之间实力不均。
弱小的团体可能会反抗
团体之间不均等的实力从本质上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动态力量。无论是国家、公司,还是家庭,如果一方的实力更为强大,那么突然间就有机会产生精心安排的竞争与合作,更不用说还有可能出现的操纵了。不过,操纵其他的团体是一种危险的游戏。弱小的团体并不总是按照给他们制定好的规矩做事。如果这不算是Robbers Cave实验以及之前两个实验留给我们的一个持久的信息,那么它或许是一则更为微妙的信息。